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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些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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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些東西。

江序清握著玻璃杯的手微微顫抖,在江覦開口說第一句話時,他整個人就在不停顫抖了。

……這算是什麽,告白,還是通知?

江序清以為,這種話起碼會說的更浪漫一些。

他擡眸,視線落到江覦臉上,問:“……如果我這麽說,你真的會照做嗎?”

江覦走近他,擡手蹭了蹭他的臉頰,和過去一樣親昵又溫柔的口吻答道:“不會。”

“為什麽?你覺得我不會生你的氣嗎?你以為我離不開你嗎?”

江序清摔了杯子,惱怒的質問:“從沒把我當弟弟……那在你眼裏我是什麽?”

“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江覦?”他揪著江覦的衣領,眼眶裏淚珠打轉: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,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麽?”

“我愛你。”

江覦將他拉至懷中,牢牢鎖在臂彎裏,註視著他:“你想聽我這麽說嗎?清清,我愛你很久了。”

“……我可以吻你嗎?”江覦捧起他的臉,擦去他頰邊的淚,垂眸凝視他的雙眼:“清清,你願意接受我嗎?”

“你煩死了……江覦,”江序清勾住了他的脖頸,擡著下巴迎了上去,緊緊貼在一起前,江序清顫抖的尾音輕道:“我以後不會再叫你哥哥了。”

心意相通的這一天來得太倉促,江序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,不知道是開心多一些還是憂慮多一些。

他懊惱的悶住頭,背徳的羞恥感像一把錘子一下下敲擊他的心臟,難受得他胸口發悶。

但他不得不承認,盡管有再多的不可以,他還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江覦。

“別擔心,你有很多時間考慮。”江覦輕揉著他的發頂,安撫道:“在你想好以前,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。”

喝醉的江覦和正常的江覦不一樣,現在的江覦,溫柔、克制、體貼,最多只是碰碰他,看他的眼神直白了點,不會那樣頻繁的湊上來,“清清親親”的叫個不停。

江序清想問他,自己應該想好什麽?還想問,江覦口中的不會傷害他,又是指什麽?

但他還沒準備好,江覦也知道,所以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,藏著對彼此的小心思,過得倒也和之前無異。

江覦很忙,住在一起後江序清直觀的感受到這個事實。不知道他每天究竟有多少事,總是早出晚歸的,就這樣還不忘每天接送他上下學。

有時候來不了,也會提前發消息告訴他,他就知道,這人又要去應酬了。

“少喝點兒酒。”每次江序清都會這麽說。

每次江覦都不聽。

只要他帶著一身酒氣回來,那天晚上都會和江序清擠在同一張床上。他沈沈的壓下來,眉宇間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,半推半就的,兩個人糾纏到一塊兒。

有時也會擦槍走火,但江覦總保留一絲清醒,會在江序清說“不行”時停下來,按著他的手十指緊扣,埋頭在他脖頸間深嗅,用艱澀的嗓音問他:“……那什麽時候可以……”

“清清,什麽時候才可以?”

“你不是說過不會傷害我嗎?”江序清故意板起臉,梗著聲問:“那你現在在幹嘛?”

江覦擡起頭,濃密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陰影,目光晦暗不明,動了動唇,乖乖道: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
“……。”

江序清心跳頻率快了幾分,將他重新按回肩窩之中,長腿把人環緊了,閉上眼睛輕聲道:“我沒怪你。”

“睡吧,江覦。”

第二天徹底清醒後,兩人便會默契的絕口不提昨晚的一切,江覦的克制在那之後就變得更加明顯。

江序清能看得出來,每天早上他送自己去畫室,下車前傾身過來,並不只是為了幫自己解開安全帶。

於是有一天早上,在江覦再一次傾身過來時,江序清突然伸出手,抓住他的領帶,在他的側臉上親了一口。

“走了。”關上車門前他對呆住的男人說:“晚上來接我。”

那之後,他們之間的關系,就從兄弟,徹底發展為了親兄弟。

正式確定關系是在江序清十八歲生日那天。

前幾天,蘇蕓就給江序清打了電話,他告訴媽媽,最近正在準備考試,就不回去過了。反正他們也忙,再說,上次江覦因為他挨打那事兒,他心裏還沒翻篇呢。

蘇蕓沒再多說什麽,但送來許多禮物。江覦拿回來之後,他就沒拆過,堆在角落裏沒動。

生日那天早上,江覦送他的路上,他問:“你打算送我什麽?”

“你想要什麽?”江覦反問。

想了想,江序清搖了搖頭:“不知道。”

江覦沒有說話,到地方時停下車,在江序清的臉上親了親,道:“晚上就知道了。”

江序清猜不出他要做什麽,一整天心思都不在畫畫上,一直熬到晚上,江覦帶著玫瑰花來接他。

“……土不土啊。”江序清擰著眉,嫌棄又好笑的抱著花,開玩笑的問:“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啊江覦,送花什麽的……俗死了。”

話音未落,江覦就堵住了他的嘴。

過了許久才離開,看著江序清和玫瑰一樣羞怯的顏色,他勾了勾唇:“沒談過,等你呢。”

“那你可以不用等了。”江序清抿了抿唇,揪著花瓣道:“過了今天,我就不算早戀了。”

江覦沒有回答,唇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
到家後,江覦沒有帶他上樓回家,而是帶他去了地下室的儲藏間。

陰冷的風吹得江序清有點冷,他搓搓胳膊,四下打量著,拉著江覦的衣角問:“你帶我來這兒幹嘛?”

“清清,過來。”江覦打開門鎖,攬著他的腰,在他耳畔低聲道:“我想給你看些東西。”

“……看什麽?”

啪,江覦按開燈光,房間頃刻間照亮,看清後,江序清渾身汗毛倒豎,他狠狠倒吸一口涼氣,差點尖叫出聲。

四面白色的墻壁上貼滿了他的臉,密密麻麻的貼了無數張他的照片,仔細看的話,每一張右下角都寫日期。

最早的那一張,還是他剛上小學的時候。

這些照片大小不一,比較大的幾張照片,日期應該距現在比較近。

直面自己的臉,還是這麽多張,這畫面太詭異了,江序清心裏發毛,他後退一步,卻撞到了堅實的胸膛。

“這些、箱子裏,是什麽?”

江序清手指發抖,指著腳邊不遠處的收納箱,江覦安撫般摸摸他的臉,解釋道:“是,你穿過的衣服,用過的東西,喜歡的書和玩具……”

“太多了,很多帶不過來,也不方便保存的東西都沒了。”江覦有些遺憾,見江序清一臉受驚的空白,道:“我說過,清清,我愛你很久了。”

“無論如何,我都不會放開你的。”

“你還願意接受我嗎,清清。”江覦靜靜的盯著他。

江序清動了動唇,神情覆雜:“我媽當初說你性格缺陷,精神有問題,不敢讓我們和你接觸,我就在想,怎麽可能,你對我那麽好……”

“現在我發現……你真是有病。”

“要是我早一點發現你這樣,我一定會離你遠遠的……”江序清頓了幾秒,深吸一口氣急促道:“但我現在喜歡你喜歡得快要瘋了。”

“你想怎樣就怎樣吧,”江序清環住他的脖頸惡狠狠的吻了上去:“反正我們也回不去了。”

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,即使江覦不對他坦白這一切,他也早早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。

“江覦,你監視我真的是因為喜歡嗎?”淩晨一點半,他拍拍江覦的側臉,睡不著爬起來,下巴枕著他的胸膛小聲說道:“聽我媽說你小時候很討厭我來著……”

“別亂動了。”江覦閉著眼睛,伸手攬住他的腰,隔著薄薄的衣料,在那圓潤的屁股上拍了拍,柔聲解釋道:“不是監視,只是太想你了。蘇阿姨誤會了,我一直都很喜歡你。”

“那還是讓她繼續誤會下去吧,”江序清嘆了一口氣,悶悶的想,要是讓她知道他和江覦現在的關系……

算了,不想了。他低頭蹭了蹭江覦的額頭,看著對方安靜的睡顏一陣心悸。

“好看嗎?”

江覦突然睜開眼,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,在他耳畔沈聲道:“清清,睡不著的話,我們來做點別的吧。”

半年之後,江序清憑借優異的成績和校考第一的好名次被首都美院錄取。

這學校離江覦的大學也很近,他大一入學時,江覦也快要迎來畢業。

江覦沒有選擇繼續深造,他有事業要忙,不知是不是兩個兒子都在外呆著不回家,江煒傑終於良心發現了,不久前給江覦匯了一筆款。

彼時他好不容易抽出幾天空,正陪江序清在國外采風,看見時已經很晚了,他回道:“封口費?”

江煒傑的話比以往二十多年對他說過的都長,主要意思還是讓他有空帶清清常回家,並且按照慣例指責了他的說話態度以及為人處事。

“別做夢了。”他轉手將那筆錢還了回去,隨即關了手機。

江序清拿著相機,走一路拍一路,他從取景框裏看江覦,和他同款不同色的高領打底,深色風衣,耳後別著他的墨鏡,看見他的鏡頭移過來,勾唇挑起眉。

江覦走過來,攬著他的肩問道:“累不累,逛完去吃飯吧?我訂了個不錯的餐廳。”

“你真好看。”江序清看著相機裏的照片感嘆:“江覦,你長得太牛逼了。”

“……清清。”江覦低頭湊過來,和他交換一個熱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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